“蔡相未免太过信任朱勔和童贯了吧？
若他们真的如蔡相所说那般有能力，那般的体恤百姓，江南为何会闹到烽烟四起的地步？方腊又如何会短短时间内便汇集了数万百姓作乱？”
江辰冷笑质问。
“大胆！江辰，你竟然当朝驳斥大相公？”
“如此僭越！罪当刺配！”
王黼和蒋之奇几人同时对江辰大声怒斥。
虽然知道给江辰定罪无用，还是发泄般的喊了出来。
何执中见状，讥笑道：“本相倒是认为江大人所言甚为有理！朱勔担任东南刺史多年，但凡他有点才能，善待百姓一些，断然不会出现如今的乱局！”
“外间都说朱勔乃是凶兽朱厌转世，下界是故意霍乱江山社稷的，该不会是真的吧？”
“汴京的说书人和百姓都如此说，江南来京的流民也说朱勔生吃人肉、饮人血，想来是不会错的了！”
“蔡相让如此之人担任东南刺史，难怪江南会一年乱过一年了！”
李纲和陈次升等人深知朱勔之恶，纷纷出言附和。
王黼和白时中等人虽然与蔡京是一伙的，之前为了利益也多次帮朱勔说话遮掩。
但方腊造反后，汴京在某位有心人的安排下，朱勔的恶名越来越盛，他们怕惹祸上身都不敢轻易帮忙说情了。
因为他们知道，那些流言虽然夸张，但比起朱勔的恶行，却远远不及万分之一。
他们不帮忙，蔡京却不能不帮忙，朱勔和童贯都是他一条线上的蚂蚱，但凡有一个人倒下了，他必然受到牵连，大相公就做不成了。
于是直接向宋徽宗请奏道：“官家！流言不足为信！更何况这都是有心人刻意传播的！老臣恳请官家严查流言源头，严惩利用舆论肆意诋毁朝堂重臣的奸佞之徒！”
说罢，蔡京眯起老眼，冷冷的盯着江辰道：“本相听说此事与很多九斋书社，也就是如今的济民娱乐公司的说书人有关，而济民娱乐公司似乎便是江大人所建的吧？”
“不错！此事的确与下官脱不了干系！”
江辰坦然承认，对宋徽宗道：“官家，理门慈幼局收留了几个来自江南的可怜妇人与孩童，臣听她们说了朱勔的种种禽兽之举后，便将洪荒本纪中关于凶兽朱厌之事顺口说了出来。
不想竟传得人尽皆知，此事是臣疏忽了，微臣愿意领罪！”
“江大人只是照书直言罢了，何罪之有？”
何执中第一时间出言为江辰开脱。
他知道江辰只要不被蔡京搞死，未来定然前途无量，乐得卖人情给江辰，为子孙积累福报。
“不错！难道因为朱勔和其父朱冲对蔡相有恩，江大人便不能照书直言了吗？”
“蔡相如此护着朱勔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，就不怕会遗臭万年吗？”
御史陈次升和龚夫、陈师锡同时出列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望着蔡京。
“放肆！你们无凭无据便敢当庭质问、诋毁大相公？”
“官家！御史陈次升、龚夫与陈师锡几人不敬上官，殿前僭越失仪！陈恳请严加处置！”
“臣等附议！否则朝堂法度何在？大相公威严何在？”
王黼、白时中和李邦彦数十位大臣立时齐齐发难，他们搞不死江辰，但一起搞几位御史却是手到擒来。